虎歲年末,疫情放開,壓抑太久的我趕緊帶著孫子回老家,那時還非常擔心如果不趁早走,會不會又要遭遇封控而可能走不成。那時離兔年還有一個多月,只能把家里的幾盆平凡無名但茁壯的“花”交代給還要留在廣州上班的兒媳女兒去照看。走之前每盆花我都用防水膠紙標明大概的澆水周期,囑咐她們到了春節放假也要回老家時,就把滴灌裝滿水安裝到各花盆里,想著完全沒人照看最多也是一個星期,應該沒什么大礙,但又感覺有些許的不大放心,行程的確定讓我不得不堅決而依依不舍的離開了。
我的心涼了一半,夾雜著隱約的心疼。
因為到家已經是傍晚,要做具體修復的事時間是來不及了,最簡單最直接的就是趕緊給他們灌上水!這次,我讓她們通通都來兩次灌透。因為我曾經也經歷這樣的,深知她們的艱難!
年輕時候的一個大夏天,有一次去遠離家的田里收一種小竹蔗,從東方發白出門一直干到下午快兩點,一進家門來不及洗手來不及脫去厚厚的防曬防被蔗葉割傷的衣服,顧不上肚子特別特別的饑餓,站水缸旁邊一口氣喝了好幾瓢水,然后一頭栽下去就地躺下,“久旱甘露”這詞我有著刻骨銘心的認知。
好在經過這段時間的補救,讓這些小生命得以有再次綻放的機會,更要感謝時光,感謝自然,在她們等到我回來之時,也等來了春天,和風麗日使得她們能充分吸收天地精華,可勁呼吸吐納,溫暖的陽光給予她們最溫柔最體貼的愛撫按摸,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!
雖然她們現在還不是就完完全全恢復到過去樣子,每寸肌膚都綠得掉油、每片葉子都像時刻要開口歡笑。但現在,我可以放心、大膽的把她們該擁有的生命權交還給她們,她們可以肆無忌憚的自由的按自己的意愿去長,去活著。用不著我再像這幾個月來照顧病人那樣去特別地關懷她們了,她們終于又重獲生命的尊嚴。這是我這段時間最大最欣慰的收獲和成就。